二人朝后看去，原本走过的石阶突然消失了，身后的路宽阔许多，踏上九十九级的台阶，视线豁然开朗，一眼望去，仿似置身于气势磅礴的城墙之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卖吃食的，卖各类新奇玩意儿的，连小姑娘们喜欢的糖葫芦也有不少。

这路围着一处低矮空地环绕一圈，里面已经有人在摆放石头了，大大小小都有。买石的人都站在城墙之上，隔着老远观察中意的石头。

木灵想以神识试试能否探得一二，却发现自己灵力完全无法施展。

几个伙计打扮的人很快来了这边，例行公事一般警告道：“小娘子，秘石境里是无法使用法术的。”

另一人拿着十几把漆红扇面，问道：“小娘子可需要一把？”

月芽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了一袋灵石，伙计接过掂量一下，足有一百块，打开查验，均是上等灵石。这是早些时候木灵拿炼狱杵给小二做抵押才换回一千灵石，答应一晚上连本带利双倍奉还，小二这才勉强答应。

月芽和木灵以平时没用的炼狱杵换得一千上品灵石自认是血赚，小二则料定两人赌石没胜算，代东家以一千上品灵石换回炼狱杵的胜算是很大的，出手出得爽快。这买卖，双方都没觉得自己亏。

伙计含着笑，选了又选，将扇面上写了“拾柒”的扇子递给月芽。待月芽接过，伙计便为二人引路，直奔前方一排隔间，一直到门帘上挂着枫叶铃的那间才停下，便是她们的位置“拾柒”房。

两人刚坐下，伙计就不见了踪迹。

月芽倒是不慌不忙，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红色玉石仔细摩挲起来，玉石形状像……一只狐狸。

木灵眼尖，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小红狐吗？月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木灵心领神会。小红狐突破在即，还没法化形跟着月芽，干脆就化成一块玉石，与月芽心意相通，还能掩人耳目，月芽是极满意这个法子，她一直搓着狐背，直到那玉石在她手中抖了抖，听到耳边有红狐求饶的声音，便知红狐准备好了。

木灵与月芽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打打闹闹。

坐在对面一字隔间的男子看得出神，眉梢眼角的表情全然跟着这边走，刚才路上戴的斗笠端端正正放在一旁，身后黑衣下人朝着主子的视线方向看去，竟然是方才石阶上的两位小娘子。

时辰一到，几十个隔间像被人托起般，摇摇晃晃升高又摇摇晃晃向前送。一转眼，隔间已经离列石场很近了，方才摆好的石头就在前方不远处。

木灵叹道：“我就说嘛，隔那么远在城墙上怎么看，原来只有隔间的人才能被送上前来。那一百灵石便是买了个位置，好观察罢。”

月芽点点头：“左右隔间互不相通，彼此都看不到，只能面向前方看灵石。舒晏晨说拿到漆扇的人才资格参与赌石，有看上的石头，便举起漆扇上的号牌，自有人登记好，当着众人而开采灵石，交给主人后收钱交割。”

“要是大家都看上了同一块呢？”

月芽还未及回答。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站在场中央，他也不介绍赌石规矩，直接揭开了盖住第一块原石的布料，拳头大的石头出现在众人面前，红狐玉在月芽手中抖了又抖，抖了又抖，月芽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红狐的兴奋。

那中年男子清清嗓子道：“这块石头是今日个头最小的，为讨个彩头，开价五十下品灵石。”

月芽遵照红狐的指示，用一旁的纸墨写了：一百、下。

木灵想拦，人家只标五十，又没有其他人出价，你直接写个一百，不亏么？

两人正争执间，听得中年男子报道：“拾六号隔间，八十下品灵石。”

月芽给了木灵一个肯定的眼神，木灵心中虽然没底，还是举了牌子，举了纸。

中年男子高声念道：“拾七号房，一百下品灵石。”

一字号房里，着黑衣的男子小声禀告主子道：“出一百灵石的是方才石阶上两个小娘子。虽说只是下品灵石，但一百个也忒多了一点，石头不过拳头大小，就算全是上品灵石，能开五个都不错了！一百下品石换五个上品石，也是血亏。”

听属下一点点分析，他饶有兴趣地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看向对面。以往还不觉得，今儿特别满意这个隔间，能看清对面所有竞价的隔间，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