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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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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庄九黎身形修长,步伐沉稳,银链垂坠在腰间,像是生怕她走丢似的。温萝芙故意晃了晃链子,铃声响彻这片寂静的森林。

庄九黎看着两人之间摇曳的银链,觉得这样……也还好。

不会弄丢。

穿过毒瘴林时,温萝芙盯着那串铃铛,突然发现铃铛上刻着一只展翅的蝴蝶。

“这是你自己刻的吗?好漂亮。”她赞叹。

“嗯。”庄九黎低低应了一声。

这蝴蝶符文是他刚学会控制体内的蛊毒时,为纪念刻下的。那日春深,一只翠蝶翩然落在他的指尖,薄翼轻颤,竟没有死去。

那是他短暂人生里,第一个愿意主动亲近他的活物。

“真的很好看,翅膀上的纹路像真的一样。”温萝芙的指尖轻轻抚过蝴蝶纹路,全然不知这句随口的夸赞,让身边人的心跳漏了半拍。

庄九黎别过脸去,将眸中那点星火般的微光尽数掩去。

“你若是喜欢……”他犹豫片刻,自怀中取出一物。“这个送你。”

那是一枚更小巧的银铃。

铃铛上刻着同样的蝴蝶,只是更加精致,翅膀上还嵌着细碎的青玉,在穿透树林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温萝芙接过银铃:“谢谢?”

庄九黎:“摇响它,我就会出现。”

他想起大婚那日,司礼将两人的发丝结在一起时说的话:“青丝结发,生死相随。”

所以,他作为丈夫,应该要遵守好誓言,护她周全。

所以,给她铃铛,也是理所应当的。

山风拂过,将他低语般的话语送入她耳中。

这么神奇?温萝芙想着,哪天趁庄九黎不在的时候试试。

温萝芙正想将银铃收好,忽然感觉袖口一沉。

低头一看,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正慢悠悠地沿着她的衣袖往上爬,猩红的蛇信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腕。

这不正是初见时庄九黎身上的蛇吗?

“啊——!”她惊呼一声,银铃险些脱手。

庄九黎修长的手指闪电般钳住蛇的七寸,眉峰微蹙:“小九,不许胡闹。”

那黑蛇竟似通人性,委委屈屈地垂下脑袋,对着温萝芙的方向吐了吐信子,像是在道歉。

“它、它听得懂人话?”温萝芙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嗯。”庄九黎轻轻将黑蛇绕回自己腕间,“这是伴生蛇,我从小养大的。”

温萝芙这才想起,苗疆自古以蛇为图腾,视其为通灵之物。

民间更有双生蛇蛊的传说,谓其一生只认一主,至死相随。传闻南诏王室更是世代供奉蛇神,只是没想到庄九黎竟会亲自豢养。

“抱歉。”庄九黎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忐忑,“它们平时很乖的。”

伴生蛇与主人心神相连,以血养蛊,以心传意。

它们比主人更坦率,用冰凉的身躯代替那不敢触碰的指尖,去贴近这个让主人心绪波动的女孩。

庄九黎不想温萝芙因此生厌:“是我管教不严……”

“没事啦。”温萝芙壮着胆子,指尖轻轻点了下黑蛇的脑袋,“还挺可爱的。”

小九立刻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所以另一条叫小黎?”她想起初见时那两条缠绕在他腕间的蛇。

庄九黎点了点头。

仿佛感应到召唤,白蛇从他衣领处探出头来,如人类般亲昵地朝温萝芙望去。两条小蛇一黑一白,缠绕在修长的手指上,竟显出几分奇异的和谐。

庄九黎感知到伴生蛇的心绪,如实道:“它们很喜欢你。”

温萝芙看着这同步率极高的一人两蛇,想起自己那日关于渴肤症的猜测,忽然福至心灵——莫非是因为庄九黎心里想要亲近她,却又不敢逾矩,所以他的伴生蛇才会忍不住替主人表达心意?

这也太好攻略了吧!

她伸手轻抚小九的脑袋:“我也……挺喜欢它们的。”

小九立刻精神抖擞地竖起身体,欢快地在她手腕上绕了一圈。而庄九黎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越往深处走,毒瘴愈浓,紫雾在林间翻涌。

温萝芙发现脚下泥土泛着诡异荧光,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虫卵,不由浑身发冷,加快脚步。

“抓紧。”庄九黎握紧银链,将她往身边带了带,“别踩到蛊茧。”

温萝芙这才注意到,前方树根处盘踞着几个半透明的茧,里面隐约可见人形的轮廓。她头皮一麻,不自觉地往庄九黎身边靠了靠。

“这是失败的蛊人。”庄九黎语气平静地挡在她前面。

蛊人。

温萝芙强忍着恶心移开视线,心里疯狂拉响警报——这里的民风真彪悍啊!

必须尽快学会保命的蛊毒之术,然后找机会开溜。

庄九黎领着她穿过最后一片氤氲毒瘴。

悬崖之巅,古老祭坛赫然显现。圆形的石面坑洼不平,踩上去能听见空洞的回响。九根铜柱上盘绕着栩栩如生的蛇神雕像,柱顶青焰曳曳。

温萝芙忽然惊恐的指向西侧:“那是……?”

西侧黑黢黢的地宫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蜿蜒没入黑暗。

“先祖陵寝。”庄九黎回答,“供奉着蛇神与苗疆历代大祭司。”

他没有提及自己曾被推入地宫,与其他蛊童生死搏杀的过往。

在充斥着蛊虫与尸骨的黑暗中,最终只有他一个人满身血污地爬了出来。

他并不想得到她同情或怜悯的眼神。

温萝芙好奇地追问:“蛇神真的存在吗?”

庄九黎似答非答:“存在与否,要看怎么定义‘存在'。”

温萝芙不再言语,陷入哲学思索。

“开始吧。”庄九黎转移话题,从祭坛边的石匣里取出一把银刀,“我教你识毒。”

银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芒,他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疤痕。

不得不说,庄九黎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刀尖轻点祭坛边缘的苔藓:“这是‘青鬼衣',触之即溃烂,但晒干后却是解毒的良药。”

手腕一转,刀锋挑起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世人称它是‘相思蛊',沾上就会对第一眼见到的人死心塌地。”

庄九黎放走了小虫:“不过都是骗人的。”

温萝芙凑近观察,小虫突然振翅飞起,直扑温萝芙的面颊。

她还未反应过来,庄九黎已将虫尸碾碎。

有几滴毒液溅上他的手背,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泛起银光,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青痕,干干净净。黑蛇小九探出袖口,讨好地舔掉了主人手上残留的毒液。

“你不怕毒吗?” 温萝芙脱口而出,忘了对方被人称作人形毒物的事实。

庄九黎正在讲解一株紫色毒蕈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我本就是毒。”

他拨开灌木丛,露出底下冒着寒气的幽蓝花朵,“这是‘忘忧引',能让人神志不清,失去一段记忆。”

日影西斜时,他们才走完毒瘴林的一小部分。

温萝芙极目远眺,只见层峦叠嶂间瘴气缭绕,奇花异草在悬崖峭壁上肆意生长,山脉绵延至天际。

风里带着草木疯长的气息,她第一次意识到苗疆的疆域竟如此辽阔。

那些在京城茶楼里听来的“南诏弹丸之地”的说法简直可笑。

京城的朱雀大街上,饿殍枕藉。皇宫里却夜夜笙歌。

庄九黎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脉:“那里是白蛊族的领地,再往南三日路程,就能看到海。”

温萝芙:“海?”

庄九黎:“嗯,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温萝芙:“……好。”

这里并非她熟悉的那个世界。

在大周见过的《万国坤舆图》上,南诏之外便是蛮荒之地,哪有什么海洋?可庄九黎说得如此笃定,仿佛那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这个世界是古代,她所看见的地图估计也不太有信效度。

“你看见的海也是蓝色的吗?”她问。

庄九黎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有时碧蓝如翡翠,有时灰暗如铁,日落时会变成金色。”

“潮汐起时,月光会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银路。”

他顿了顿,“和你们大周的海不一样吗?”

温萝芙没有回答。

自穿越以来,她就每日疲于生计,依靠自己前世所擅长的化妆术才得以度日,更不可能见到大周的海。

“我想看。”她突然说,声音里泛起她未曾察觉的期待,“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边界。”

庄九黎静静注视着她,夕阳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小九从他袖中探出头,好奇地歪着脑袋。

“等祭山大典结束后,我带你去。”庄九黎最终承诺。

温萝芙的思绪飘远,回忆起现代见过的世界地图。可惜这里是古代,世界尚需探索。

“我们回家吧。”庄九黎打断她的思绪,他指向开始翻腾的毒瘴,眉间凝着警惕,“入夜后的林子很危险。”

温萝芙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南方。

暮色中,远山如巨兽的脊背般起伏,在最后一缕天光中化作墨影。

——在大陆的尽头,世界的边缘,能否看见回家的路?

暮色四合时,两人终于回到寝宫。

温萝芙正揉着酸痛的脚踝,忽听庄九黎在屏风后轻声问道:

“你今晚要和我睡吗?”

“什、什么?”温萝芙手一抖,差点摔倒,“睡……哪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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