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礼堂深夜。
刺骨的寒风从门缝钻入,烛火摇曳,将数百张惊惶的学生脸庞映得忽明忽暗。洛瑞斯站在斯莱特林队伍最末端,黑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Scipio停在她肩头,羽毛微微炸起——它不喜欢这种混乱的气氛。
"所有学生今晚睡在礼堂!"麦格教授的声音穿透嘈杂,"级长们负责清点人数,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礼堂中央摆满了深紫色的睡袋,像一片诡异的薰衣草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挤在一起窃窃私语,赫奇帕奇们不安地摆弄着睡袋扣子,而拉文克劳则已经开始讨论布莱克可能使用的潜入路线。
塞德里克作为级长正在协助清点人数,但目光不断扫向斯莱特林方向。当他的视线与洛瑞斯相遇时,他微微皱眉——她的表情比平时更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她在警惕什么?)
(不仅仅是布莱克。)
突然,礼堂大门被猛地推开。斯内普黑袍翻滚地走进来,手里攥着一卷羊皮纸:"斯莱特林三年级以上学生,跟我去地窖。"
"什么?"麦格教授厉声问,"西弗勒斯,这不符合——"
"——校长特许。"斯内普冷冷打断,"斯莱特林休息室有额外的防护咒,比睡在露天礼堂更安全。"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高悬的星空穹顶,"除非你认为布莱克会飞?"
德拉科·马尔福立刻跳起来:"当然!我们斯莱特林有最古老的防护魔法!"他得意地瞥了一眼其他学院的学生,"不像某些人,得像巨怪一样挤在一起——"
"德拉科。"洛瑞斯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斯莱特林队伍瞬间安静,"闭嘴。"
她的深蓝色眼睛在烛光下如同淬毒的匕首,德拉科张了张嘴,最终悻悻地缩了回去。
塞德里克趁机穿过人群:"教授,作为级长,我请求协助护送斯莱特林同学。"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近乎讥讽的弧度:"多么感人,迪戈里先生。但恐怕——"
"——我同意。"邓布利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莫测的光,"团结是霍格沃茨的基石,不是吗?"
地窖走廊,十分钟后。
斯莱特林的学生排成长队,沉默地走向地窖。塞德里克走在队伍末尾,与洛瑞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随时注意到她的动向。
"你不该跟来。"她突然低声道,"斯莱特林地窖不欢迎赫奇帕奇。"
"但你需要我。"
洛瑞斯猛地停步,转身时黑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我需要什么,迪戈里?"
"一个见证者。"塞德里克直视她的眼睛,"如果布莱克真的闯进来,你需要有人证明斯莱特林与此无关。"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猜对了。
远处传来石门滑动的闷响,斯内普正在念开启休息室的口令。洛瑞斯突然抓住塞德里克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听着,如果今晚发生任何事——"
"——我会站在你这边。"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处传来魔药茧的粗糙触感,"一直都是。"
其他学生都跟斯内普教授进去了,他们俩正准备跨进休息室时,Scipio的钢灰色身影如箭般射入黑暗,矛隼的利爪在石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远处传来老鼠惊恐的吱吱声,紧接着是一阵诡异的、像是骨骼扭曲的咔咔声——
塞德里克立刻抽出魔杖:"那不对劲——"
洛瑞斯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它会回来的。"她的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肤,"Scipio从不空手而归。"
(谎言。)
(Scipio只猎食她指定的目标。)
(那只老鼠有问题。)
黑暗中突然爆发出一声人类的闷哼,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矮小、秃顶的男人踉跄着从阴影里跌出来,破烂的衣衫上还沾着羽毛的刮痕。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在看到塞德里克和洛瑞斯的瞬间,脸色刷地惨白。
"你、你们——"他结结巴巴地后退,浑浊的眼珠疯狂转动,"那只该死的鸟——"
洛瑞斯的魔杖已经对准了他的喉咙:"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抽搐着,突然开始变形——皮肤泛起灰毛,鼻子拉长,身形缩水——
"统统石化!"
斯内普的咒语从后方射来,但晚了一步。那只灰老鼠嗖地钻入墙缝,只留下一撮肮脏的毛发在地上颤动。
黑袍翻滚的魔药教授大步走来,脸色比地窖的墙壁还要阴沉:"解释。"
"Scipio发现了闯入者。"洛瑞斯冷静地收回魔杖,"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
斯内普的瞳孔收缩成针尖:"描述他的样貌。"
"秃顶,矮小,像只营养不良的地精。"塞德里克皱眉,"教授,那不是布莱克——"
"——当然不是。"斯内普冷笑,"因为布莱克是个高大的疯子,而不是……"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Scipio从黑暗中飞回,落在洛瑞斯肩头,喙间叼着一缕灰毛——不是老鼠的,而是人类的头发。
塞德里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个人……那只老鼠……他在城堡里藏了多久?"
洛瑞斯没有回答。她的目光与斯内普短暂相交,两人眼中闪过同样的警觉——
(霍格沃茨有比布莱克更危险的秘密。)
(而有人刚刚暴露了。)
地窖的绿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方向突然传来骚动,隐约能听到罗恩·韦斯莱的喊声:"斑斑?斑斑你在哪——"
斯内普猛地转身,黑袍像蝙蝠翅膀般展开:"回休息室。今晚的事——"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洛瑞斯平静地接话,手指轻轻抚过Scipio的羽毛,将那缕灰发藏入袖中。
塞德里克望着她深不可测的蓝眼睛,意识到她真的对不该她管的事情时刻保持克制,标准的斯莱特林。
洛瑞斯拉着塞德里克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石墙在身后缓缓闭合,将秘密与谎言一同锁进黑暗。而那只消失的老鼠,此刻正在某个墙洞里疯狂颤抖,缺了一根趾爪的前爪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