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裴家四口人和宁家三口人齐聚醉月酒楼。
包厢中,正等上菜。
两家老头子凑在一起密谈,各自伴侣也交头接耳,边说边乐呵。三个年轻人想打个麻将,都凑不齐一桌。
“啧,啧啧啧。”
裴项懿连番打量宁啸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说不出哪里变了,总之变化很大!
“啧什么啧,你唤小狗呢?”宁啸垣白了她一眼。
“嘿,可不,唤宁小狗呢。”裴项懿一张嘴,仍就欠打无比。
“哎呦我靠,看来需要哥来给你活动下筋骨!”
“握草,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君子,我宁某人宁做小人!”
“...不讲武德!”
裴项懿当即满包厢乱跑,她可打不过宁小傻!
无奈瞟了眼这俩只两百多个月的宝宝,裴项砚摇头,闭眼假寐。
“项砚,听你父亲说,你有意进军地产、医药行业?”宁父宁秉礼猝然笑问道。
裴项砚忙睁开眼,坐直身躯,微笑颔首:“是的,宁叔,企业横纵向发展是必然趋势,不仅是地产、医药,在其他行业领域我也有信心。”
“好!”
见这位年轻人不徐不缓、胸有成竹的模样,宁秉礼不禁赞叹,扭头朝裴默比了个大拇指,“老裴啊,你这儿子出息!”
裴默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哈哈哈,你儿子也出息啊,听说军衔连升好几级,军中各部甚至给他起了个‘雅称’——‘宁阎罗’!手段了不得啊!”
一旁的裴项砚听得心下震惊!
他看了看仍与裴项懿打闹的宁啸垣,难以想象这是个能被军部称为‘阎罗王’‘血修罗’的人物。
两位老子一顿商业互夸后,将话题自然而然拉了回来。
“咱两家是多年至交,我也不废话,项砚在外报我名号,能免去不少麻烦。”说完,宁秉礼一笑,又指向儿子宁啸垣,意味深长道:“这不,实在不行,咱这里还有位办实事的。”
此话一出,饶是裴项砚都不免心绪澎湃,眼露喜色。
须知,这位宁秉礼可是实打实的军部大佬,局座级人物。而由他口说出的“办实事”......
裴项砚眼睑微微收紧,对宁啸垣再不敢有“小学鸡”的滤镜了。
须臾间将发散的思绪收回,裴项砚面上严肃,郑重承诺道:“谢谢宁叔,项砚自有分寸,处事绝不会让您为难。”
“哈哈,好,好!”宁秉礼哈哈大笑,随即调皮眨眼,打趣道:“为难下也好啊,不然还以为我老头子中看不中用呢?”
裴项砚挑眉,当即会意:“项砚明白了。”
言谈之余,开始上菜,菜品精致,道道色香味俱全,令在座所有人味蕾大动。
一顿饭气氛和谐,欢声笑语。而这顿饭的背后,是两家稳固靠拢的心距,是牵连愈深愈厚的利益链。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裴项懿。
自她出生,裴项砚和宁啸垣就趴在婴儿床边陪伴着她。如果说裴项砚是亲哥,是骨肉相连的牵挂,那宁啸垣就是精神层面上不可斩断的牵挂。
即便很长时间不联系,一见面,他们依旧是他们,是彼此亲近的人,是无话不说的人。
因此,裴项懿又成了第一个喝高了的人。
“呃...宁小傻,我想尿尿,你陪我去......”
“我特么...”
宁啸垣一面嫌弃,一面诚实起身扶她走向厕所。
全桌人对此少见多怪,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吼吼,宁小傻...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其他人...”裴项懿凑到宁啸垣的耳畔,几乎将全身体重都压在了他身上。
似被她口中酒气熏到,宁啸垣神情略显僵硬,把头一侧,“...什么?”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很厉害,拍电影贼厉害!他在我眼里就好像在发光,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可是...他不是Omega。”
说到这,裴项懿满眼失落,难掩沮丧之色。
尿意缓解后,她忽然意识到,没人回复她的倾诉啊?
推开隔间门,裴项懿迷糊看到宁啸垣双手撑在洗手台,因头低垂着,水滴正从他的发丝或鼻尖坠落。
“嗝——”
她安下心,打个长嗝,走到他旁边,也同样洗了把脸。
“唉...心里好难受啊。”裴项懿闭上眼,喃喃自语。
“既然不是Omega,就该早早放弃。”宁啸垣抹去脸上多余的水,抬头望着镜中自己。
面色平静,眼眸深邃。
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之态。
“唉,我知道...我知道!走吧走吧,回去了。”裴项懿烦躁甩动沾满水的手,转身要走。
“项懿。”
“啊?”
“你说过的,AO配对,才是你想要的,简单的生存模式。”
“...是啊。”
裴项懿应答,自嘲一笑,继续向前。感觉他没跟上来,她扶着墙,扭头嘟囔:“你小子,快来扶...”
话音未落,她撞上一个强硬怀抱。
脑袋一懵,半天才反应过来,裴项懿无奈发声:“尼玛轻点,老子肺都要...顶出来了...”
说完,又打了个嗝,然后...她哇得吐了。
......
让家里人将醉醺醺的裴项懿送回家。好不容易见一面,裴项砚和宁啸垣前往了休闲酒店放松。
宁啸垣好好洗了个澡,来到流水声循环助眠的康乐,在裴项砚旁侧沙发卡座躺下,舒了口气。
“老裴?”
“嗯?”
“你没睡?”
“你不是也没醉吗?”
就差没说‘装挺像’了。
“......”宁啸垣无语。
“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吧。”
“是啊,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呢,也够呛吧,我看保镖数量多了不少。”
“嗯,老爷子放心不下,塞了不少人给我。”黑压压一群保镖,整的他一出行,就像□□大佬带小弟们巡街似的。
总之,裴项砚挺无语的。
“哈哈哈!”宁啸垣笑了一阵,随即话锋陡转,“确实该谨慎,近年出现不少暴力虐杀现象,多是割除腺体的AO神经崩坏者。”
裴项砚哑然。
“你身边不仅有官方明面的眼线,还有其他势力的暗哨。我部与官方的关系一向‘微妙’,不好直接插手。砚儿,你一定要留些后手。”
宁啸垣这番话平静直白,给了裴项砚不少讯息。
同时,一股风雨欲来的不安,也直逼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