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 MSN 上，跟杰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会在日本待几天吧，处理完一点事，就可以飞回吉隆坡了。」

我打了个哈欠，回他：「那你快点回来喔。不要让我等太久嘛。」

就在这时，波波突然从我后面冒出来：

「楼下 Zara 开始打折了！！快走快走！」

我一脸死样：「我们根本没时间吃午餐啦……而且 Zara 肯定一堆人！」

「午餐不吃啦～这种打折错過妳会后悔一辈子！

Zara 的裙子一上新就没了妳知道吗！」

我翻白眼：「好啦好啦～快点，逛完就打包回来吃！」

果然……我们在 Zara 各自挑了三件衣服后，才匆忙打包午餐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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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电视，一声惊呼让我瞬间愣住。

「突发新闻！日本发生史上最严重的大地震，引发海啸！」

萤幕一闪，画面全是黑压压的水墙冲进城市。

主播的声音震动整个办公室：

「日本东北地区发生规模9.0强震，并引发巨大海啸……」

我当场脸色发白，手里的饮料打翻，连外卖袋都顾不上。

杰恩……还！在！日！本！

我手忙脚乱冲回座位，打开 MSN。

他，已经断线了。

我连忙拨电话。

一遍、两遍、五遍——

打不通。

整个人开始发抖。

我发了一连串讯息：

「你在哪里？」

「你还好吗？」

「请你看到就回我。」

「我不管几点，拜托你联络我。」

「我快疯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秒出现在新闻画面里。

整个下午，我像活在另一个时区，耳朵只听得见海浪声，

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请他平安。拜托了。」

晚上，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默默往下掉。

手还在拨着那早已熟烂的号码。

无法联络。

我真的快疯了。

眼前不断闪过那天我们还开玩笑说「我穿短裙还是长裙」的画面，

而现在……我什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电话终于响了。

我几乎是跳起来接的，手却因为颤抖按错了一次。

第二次，我深吸一口气，接起：

「杰恩……？」

他声音沙哑却稳定：

「我在新加坡了，刚被撤离出来……

我真的以为这次，再也见不到妳了。」

我瞬间泪崩，整个人像泄气的气球一样，

瘫软在沙发上，连呼吸都沉了下来。

那一刻不是开心，是崩溃后的虚脱。

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垮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反覆喃喃：

「你终于……回我了。」

他说：「我明天就可以回吉隆坡。」

我以为，终于可以见到他。

但下一句话让我再度沉到谷底：

「不过……我妈会来机场接我。

她说她要第一时间见我。」

我的心瞬间又冷了。

不是因为他说谎，

而是因为这就是他的世界——

有太多的「比我还急」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眼泪又滑下来：

「原来，第一个知道你平安的人，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