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李四小姐的肯定,门房的老者没再拦着棠琬,马上喊了一个丫鬟来带她去看李夫人。
引路的丫鬟走在前方,李四小姐也一蹦一跳地跟在棠琬身边。
“小四儿,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三姐姐的好友?”棠琬避着丫鬟,压低声音小声问李四小姐。
“姐姐知道三姐姐那么多喜好,定是她的好友。”小姑娘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假思索地肯定道。
“姐姐,”一直开心地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突然停住脚步,拽住棠琬的衣角,“我三姐姐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你知道她去哪儿吗?奶娘她们都不肯告诉我,阿娘又老睡着……”
“小四儿,你三姐姐她……”棠琬一时语塞,看向李雪柔的方向。
李雪柔垂下头,悲戚的鬼魂连落泪都做不到,单薄的白影明明灭灭,好像就要碎裂开来。
“小四儿,你三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棠琬抱起哀伤的小姑娘,“但是她一直都记挂着你,就像你记挂着她一样。”
“三姐姐是不是和阿爹一样去临州了?”小姑娘天真地仰起小脸,小嘴不满地瘪起,“阿娘说等小四儿长大了才能去临州。”
李雪柔伸出手想要安慰妹妹,半透明的手臂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妹妹的发丝,却碰不到她分毫。
“等小四儿长大了就知道你三姐姐去哪了。”棠琬伸出手,和李雪柔的手重叠在一起,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谢谢你,棠姑娘。”李雪柔半透明的双眼中泛出柔和的莹光,似泪水盈满了眼眸。
李夫人的房间在最里侧的宅院,她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床边守着一个年迈的婆子。
见到丫鬟陌生的棠琬,婆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迎了上来,“敢问这位姑娘是?”
“我是雪柔的好友,代她来看看李夫人。”棠琬表明来意。
“原来如此,姑娘请进。”婆子指挥引路的丫鬟搬来凳子,放到李夫人床边。
“阿娘——阿娘——”李四小姐从棠琬的怀中跳下,迈着小腿跑到李夫人的床边。
李雪柔的鬼魂也焦急地跟着妹妹飘了过去。
床上的李夫人昏睡着,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却似对床边小女儿呼喊的声音毫无知觉。
“棠姑娘,快帮我问问我阿娘怎么样了?”李雪柔无法和其他人交流,只好求助于棠琬。
“整个云京府我们能请到的大夫几乎都请了,也没能救醒夫人……”被棠琬问及李夫人的病情,婆子痛哭流涕。
“大夫没有说夫人是得了什么病吗?”棠琬追问道。
“没有大夫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婆子拿出帕子抹了抹泪,絮絮叨叨地念着,“夫人昏睡着,老爷也不在府上,我们三小姐还遭了害,可怎么办呀……”
“婆婆,我明日可否请我认识的大夫过来看看夫人?”棠琬问。
原身头部受的伤如此严重,居然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令棠琬觉得孙大夫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李夫人是中毒。”不等婆子回答,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门边响起。
棠琬转头望去,正是那个寻乐子的男鬼,他倚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仔细看会发现他虽一身白衣,身影却不似李雪柔呈半透明状,而是与常人无异的颜色。
若他不是故意飘起,或者穿透实物,根本无法发现他是鬼。
给自己洗脑几遍他是人,棠琬以讨茶为由支开痛哭的婆子,又让丫鬟带着李四小姐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她和昏迷的李夫人两人,才招呼男鬼过来。
“公子,你知道家母的毒如何解吗?”李雪柔等不及地冲到男鬼面前。
“李夫人中的是弥瘾草之毒,此毒没有解药。”在李雪柔绝望的目光中,男鬼话锋一转,“但不并伤及性命,只会致人昏睡,一段时日后便会自动解毒。”
“那李夫人何时能醒来?”棠琬也跑上前去,焦急地问那男鬼。
棠武被关回大牢,免不了又遭受一顿严刑逼供。
她极想让李夫人出面作证王安宜与李雪柔的关系,虽不能直接洗清棠武的嫌疑,至少能让大理寺重新升堂审理。
“棠姑娘不怕我了?”男鬼挑眉,狭长的凤眼眯起,促狭地看向棠琬。
“我就是胆小、小……”棠琬躲在李雪柔身后,细软的声音如刚出生的猫儿一般,“如有冒犯到公子的地方,望公子见谅。”
男鬼好整以暇摇着扇子,等棠琬瑟瑟缩缩地道完歉,才继续说道:“弥瘾草对不同的人效果不尽相同,我无法判断李夫人何时会醒来,但是她的魂魄还在身上,能听得见周围人说的话。”
“棠姑娘,你同李夫人说说李三小姐的事,或许能让她快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