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露的手刚拆完绷带，就在黑市巷口撞见了熟悉的身影——那个情报贩子正蹲在木箱上，唾沫横飞地向路人兜售"异能增幅器"。三枚镀金纽扣在煤油灯下闪着可疑的光，每颗都贴着"绝密军用科技"的标签。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尊贵的龙小姐吗！"他一眼认出米露露，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更加灿烂，"来得正好！这可是从军警实验室流出来的好东西！"
米露露的鳞片瞬间炸开："你骗我说海底有宝藏！"
"误会啊！"骗子痛心疾首地拍大腿，"那宝藏肯定是被找他人先找到了！"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过老哥这儿有新货..."
阳光下，三枚镀金纽扣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其中一枚的别针已经生锈，另一枚背面还粘着"百元店清仓"的标签残胶。
"异能增幅器！"骗子用袖口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戴上它，苍炎能变彩虹色！多浪漫啊！"
米露露的尾巴"唰"地竖起，暗金色瞳孔瞬间放大："哇！！"
暗金色的竖瞳瞬间扩大成圆滚滚的星星。米露露眼前浮现出自己喷出七彩火焰，中也先生惊艳到帽子都飞起来的画面——
"只要十万日元！"骗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装上这个，你喷的火能变成彩虹色！连重力使看了都得喊'卡哇伊'！"
她的手指已经摸向了Q版龙娘钱包。
巷子深处，某个正在买烟的□□成员猛地呛住。
港口黑手党训练场，中原中也正把某个不长眼的叛徒嵌进墙里。
"干部大人！"部下慌张跑来，"米露露小姐在更衣室门口等您，说是有惊喜..."
中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上次这丫头说"惊喜"，结果把他的机车烤成了粉红色。
米露露溜进来，三枚纽扣被她用红绳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她深吸一口气，想象着中也看到彩虹火焰时可能露出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一定会说"还不错嘛，蠢龙"！
然后揉乱我的头发！
苍蓝火焰在掌心燃起，纽扣突然发出可疑的"滋滋"声。米露露疑惑地歪头，下一秒——
"轰！"
火焰暴涨三倍，直接燎焦了天花板。更糟的是，本该是彩虹色的异能变成了诡异的荧光绿，像一坨发霉的果冻般黏糊糊地糊在了刚进门的某人身上。
中也僵在原地。
他的定制西装外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露出里面被熏黑的衬衫。更致命的是——腹部的衣料脆弱地剥落，一小截线条分明的腹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米露露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中、中也先生！我我我可以解释——"
"米、露、露。"
每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中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冒烟的衣摆，又看了看那条蠢龙脖子上可疑的金色项链。重力场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周围空间，训练假人接连爆炸。
"那是什么。"
"是、是异能增幅器..."她越说声音越小，"卖家说会喷彩虹火..."
中也一把扯下那串"项链"，镀金层在他指间簌簌脱落，露出里面廉价的塑料质地。某个"百元店"的标签还粘在绳结上，随风飘荡得格外嘲讽。
"......"
米露露缩着脖子等待暴怒，却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转过去。"
温暖的手掌突然贴上她的后背。中也不知何时摘掉了手套，指腹轻轻抚过那些因为实验而敏感的鳞片缝隙。米露露猛地一颤，尾巴尖"啪"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疼不疼？"他的声音意外的轻柔。
米露露摇头摇到龙角差点飞出去："不疼！就是...有点痒..."
中也的指尖停在某片特别敏感的逆鳞上，突然恶劣地刮了一下。米露露"嗷"地弹起来，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看来没受伤。"他哼了一声，却没收手，"下次再乱买东西..."
"就罚我吃胡萝卜？"
"就带我去找卖家。"中也露出嗜血的笑容，"正好试试新研发的重力操控·螺旋绞肉机。"
米露露偷偷把脸埋在他残留着焦痕的衬衫上，嗅着混合了火药与柑橘的气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正好蹭过那一小片裸露的腹肌——
中也猛地后仰，耳尖红得滴血："笨、笨蛋！别乱摸！"
"我看看烫伤嘛！"米露露理直气壮地追上去，尾巴愉快地圈住他的腰，"中也先生心跳好快，是不是很疼？"
"闭嘴！这是被你气的！"
训练场的监控室里，几个黑手党成员默默关掉了屏幕。
"要报告首领吗？"
"你想被重力碾成海报吗？"
下次...
要买能烧出心形火焰的增幅器...
她蹦跳着离开时，完全没注意到走廊监控室里笑到抽搐的部下们。
窗外，夕阳将纠缠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三枚假冒的纽扣被遗落在地上，其中一枚悄悄滚到了角落——
纽扣背面，泛起淡淡红光。
午夜时分的医疗室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声音。米露露蜷缩在病床上，尾巴鳞片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像是一块块烧红的烙铁。中也第无数次更换冰袋，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绷紧的小臂滑落，在床单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活该。"他恶狠狠地拧干毛巾，"让你乱戴那些破烂——"
冰凉的敷料贴上尾巴根时，米露露还是哆嗦了一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中也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疼？"
"痒..."米露露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像有一万只蚂蚁在鳞片下面爬..."
中也"啧"了一声，手法却放得更轻。他的指尖擦过尾巴尖那些敏感鳞片的边缘，红色的重力波在皮肤接触处泛起细微的涟漪——这是最近才发现的能力，用异能疏导她体内暴走的能量。
米露露突然"呜"地一声，尾巴猛地缠上他的腰。中也僵住，感受到她滚烫的额头抵在自己锁骨处："喂！别得寸进——"
"中也先生凉凉的..."生病的龙族发出满足的喟叹，鳞片开合间溢出细碎的火星，"好舒服..."
挂在墙上的温度计突然爆裂。
中也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蓝色脑袋，拒绝承认自己的耳根正在发烫。他粗暴地扯过毯子裹住她："闭嘴睡觉。"
"不要~"米露露得寸进尺地蹭他颈窝，"给我讲故事嘛~"
"讲个鬼！"
"那...唱摇篮曲？"
"你想被扔出去吗？！"
医疗室外，值班护士们捧着爆米花，耳朵紧贴在门上。
"快听！干部大人开始哼歌了！"
"这哪是摇篮曲，分明是恐吓罪犯时的调子..."
"但米露露小姐笑得好开心啊..."
月光透过百叶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中也生涩地拍着米露露的后背，手法像是在拆卸炸弹。而本该难受的龙族少女偷偷睁开一只眼，暗金色的瞳孔里盛满狡黠的笑意。
中也先生的手...好温暖。
她假装翻身，把那只始终握着自己的手拽到胸前。中也瞬间僵成雕像，连呼吸都停滞了——
"松手！"
"不要~"
"你装睡？！"
"Zzzzz..."
晨光微熹时，最后一枚鳞片终于褪去红色。中也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米露露，她嘴角还沾着一点融化了的冰淇淋——那是半夜闹腾时非要吃的"退烧药"。
他轻轻擦掉那点奶油渍，突然发现自己的外套口袋鼓鼓的。
掏出来一看，是颗被体温焐化的苹果糖，糖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写着：
【给最好的中也先生】
"......笨蛋。"
中也把糖纸塞回口袋，将下滑的毯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