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晴不关注这些，009却看到了。

自从出过何建的事情，009就会严格监控董晴的网络舆情。发现有人造谣，它立刻通知董晴，让她去收拾他们。

“可恶！这些人太可恶了！他们嘿嘿嘿笑的好猥琐！宿主，告他们，弄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义愤填膺，009气的跳脚。

董晴却不生气。

“这不是挺好。越轻视，在未来就越会被我狠狠地宰一刀。到时候有人因此赔钱，今天乱说话的这些人，就要承受怒火。呵呵，这叫示敌以弱。小九九你多学着点。”

懵懵懂懂的点头，009依旧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董晴也不多说。反正统子也不会离开她，它笨就笨吧。

没把这事放心上，董晴依旧陪霍暨复健。霍暨复健的进展很缓慢。辛苦训练三个月，他的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

董晴问顾尧：“需不需要换方案？试试其他的方法，也许会有用。”

“不用。”顾尧摇头。

哈欠连天，他昨晚做实验一夜没睡。

“霍暨的情况复杂，复健见效慢正常。我昨天给了做了更精细的检测，发现他的脊髓神经，比原来有活性。这是好现象。再等等，我相信霍暨能重新站起来。”

正经事说完，顾尧突然腼腆的挠头。

“嫂子，那个，我想以医生的身份，给你提个小建议。你不喜欢也别生气，行吗？”

“行。”董晴一口答应。

她对顾尧印象不错。这人看着像个花花公子，实际工作能力很强。认真负责，顾尧在董晴眼里，是一个非常靠谱的好医生。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医学问题，竖着耳朵仔细听。实际上，顾尧建议她：“嫂子，你们可以试试正常过夫妻生活。数据显示，霍暨在想到你们那个的时候，神经会比平时兴奋。这对他康复有利。”

“咳，别这么看我，我纯是以医生角度提建议，绝对没开玩笑。”顾尧再次强调。

怕董晴不信，顾尧打开电脑，给董晴看了一堆曲线图。各种分析，各种对比，他用很严谨的学术态度告诉董晴，这真是复健手段。

“这算情绪疗法的一环。现在，虽然有你的陪伴，霍暨表现的很积极。但没那个见效快。不用担心霍暨的身体，他没问题。你只需要注意避孕，别在这时候怀孕就行。”

“………”大意了。

董晴没想到，顾医生说话能这么直接。

后来想，这很正常。在医生眼里，这些都是为了治病，顾尧不需要害羞。

董晴害羞了一会儿，也释然了。看病而已，没必要扭扭捏捏。

回到病房，董晴提议搬疗养院。

“那边有独栋别墅。我们生活更方便。”

之前，顾尧建议他们搬过去。董晴觉得这种家庭病房住着挺宽敞，就没折腾。现在要做羞羞的事情，董晴需要更私密的房子。

“顾尧跟你说了什么？”

非常敏锐，霍暨马上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别理他，他那些理论全是他的猜想。你信了，他正好拿我们做实验。”

把兄弟卖个彻底，霍暨只管哄老婆。

“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那小子惯会得寸进尺。咱们真听他的。过几天，咱俩怎么那个，怎么对复健有影响，他就会写成论文。”

这就是霍暨憋三个月的原因。

情愿复健慢，情愿天天□□焚身，他也不要他和董晴的床事被写进医学报告。

董晴听到这话，惊讶的瞪大眼睛。

“顾医生怎么这样？”

他这也太拼了！

作为病人，碰见他这种医生董晴放心。但作为正常人，董晴不愿意当小白鼠。

霍暨同样不愿意，他没那么伟大。

顾尧第二天被霍暨飞眼刀，就知道他的实验又泡汤了。哎……怎么就没有愿意为医学现身的呢？这明明是造福全人类的好事。

霍暨翻白眼：“……得了吧。”

“你连小白鼠实验，都没做成功。”

“………哥，求别揭短！”

蔫蔫的，顾尧没心思贫嘴。

霍暨也懒得说他。顾尧一直是个医痴。作为他的朋友，除了霍暨，全被他忽悠着当过小白鼠。之前这人年轻，没资格发论文的时候，朋友们也乐意为医学献身。后来，这人学位越来越高，论文越发越多，他们就不干了。

都是有头有脸的，谁希望自己的病史被曝光？顾尧没办法，只能歹霍暨一个人薅。偏偏霍暨比他聪明，他的套路没一次成功。

哎，在心里默默叹气，顾尧继续任劳任怨的帮霍暨复健。他工作认真，心无旁骛。不论多枯燥，多难搞，他都会一丝不苟完成。

这种敬业和专业，是他和霍暨保持朋友关系的重要原因。偶尔碰到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霍暨还会给他拨款，帮他做研究。

出不出成果，霍暨不在乎。

他从小到大，也就顾尧一个朋友。

平平无奇的一天，以为又是白辛苦，霍暨却在情急之下，靠自己站了起来。没有扶人，没有拄拐，他真的靠自己站了起来。

虽然仅仅只有一秒钟。但这也让董晴欣喜若狂。有用！真的有用！董晴喜极而泣。

“怎么哭了？是不是磕碰了哪里？顾尧你快过来看看！”霍暨很担心。

“没事，没事，我是高兴。”

擦干眼泪，董晴笑的灿烂。

“你有没有事？我刚听你摔的很重。”

“没事。”霍暨也摇摇头。

磕碰对霍暨来说是常有的事。刚刚那一下，真不算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不理会小情侣的你侬我侬，顾尧惊喜的上蹿下跳。“啊啊啊啊……”

他像个吃了兴奋剂的猴子。

“我就说情绪疗法有用！！！真爱万岁！！霍暨，你小子没苦硬吃！！！”

原来，霍暨刚刚突然站起来，是因为董晴踩到油污，差点摔倒。护妻心切，霍暨忘了他是个残废，猛地起身想冲向董晴。

结果，他只支棱一秒。

但足够了。

这是康复的希望！！

喜气洋洋，大家都对复健充满信心。

之后，顾尧很坏的，用ai合成了各种董晴遇险喊救命的声音。每当霍暨不注意，他就放录音。即便知道是假的，霍暨依旧次次上当。

在这种新型治疗手段的干预下，霍暨比预期中恢复的快很多。在方婧生娃的时候，霍暨在手术室做手术。这是复健的第二个疗程。只要手术成功，等待霍暨的就是健康的双腿。

董晴紧张的守在手术室门口。

不断的祈祷。

希望手术顺利。拜托，拜托！

009陪董晴一起祈祷。小家伙一板一眼，甚至偷偷的，给霍暨身上用了一丢丢系统能量。不多，不会影响董晴。

它只是用这种方式帮忙。

静谧的空间里，安静的可怕，董晴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是眨眼睛，她听到了一声咔哒。惊喜的睁开眼睛，董晴愣住。

怎么不是医生出来，而是医生进来？

霍暨呢？009呢？为什么她躺在病床上？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董晴却问不出口。因为，她浑身软绵绵，只有眼睛能动。

冷静的观察，董晴发现，这些医生她虽然不认识，但他们的工作牌，她不陌生。

这是她前世一家很出名的三甲医院。

董晴医保绑定这里，经常过来体检。

他们说的内容，董晴也听懂了。

脑中风。她们说她得了脑中风。在他们眼里，她不能说话，不能动，是个废人。

心一沉，董晴冷静的眼中出现慌乱。

不断呼唤009，董晴告诉自己别慌。慌乱没用。不论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都要冷静面对。用力闭上眼，董晴怀疑她在做梦。

再睁开眼，噩梦还在。

在董晴越来越绝望时，009终于出现，它破烂很多。看到董晴，哭声弱弱的。

“呜呜……宿主，我要走了。呜呜……”

简单说，就是小说世界本不存在。009所谓的维护剧情，是它被假程序骗了。它其实是杀毒程序，本来就要消灭虚拟世界。

董晴算被它连累。

“呜呜，对不起宿主，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呜呜……你现在回到了现实。由于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精神体，所以才暂时瘫痪。”

这情况比董晴想的好。糟糕的是009能量耗尽，要消失了。

“宿主，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要开心快乐，好好的活着。抱歉，我不知道霍暨在哪。我只知道他还活着。他……”

声音戛然而止。

话还没说完，009就像一场梦似的，消失在董晴的脑海中。任由董晴如何呼唤，009都没有再出现。缓缓闭上眼睛，董晴眼角有泪滴落下。为什么会这样？董晴呼唤009，得不到任何回应。一切都离奇的像是一场梦。

董晴感觉不到什么是真实。

真的有009，有霍暨，有小说世界吗？不会是她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

头疼欲裂，董晴想不出头绪。

强迫自己不要消沉，董晴相信真相一定藏在被她忽略的细节中。像打官司那样，不放过任何线索，董晴很快找到了突破口。

是刚刚给她看病的医生。虽然换了样貌，但他的气质，说话的语调，还有写病历的笔迹，都和顾尧很像。董晴不信这是巧合。

联想到书中霍暨不明不白的死亡，董晴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想。希望他不是害霍暨的凶手，不然，董晴凶多吉少。

暗中蓄力，董晴不能坐以待毙。

精神体是什么董晴不太懂。但她知道，她是身体的主人。当她意念足够强的时候，她肯定可以让手脚听她使唤。

加油！霍暨可以复健成功。你也可以！

董晴加油！

一边努力，董晴一边继续收集信息。

很快，又有破绽送到董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