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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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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虚山顶目力所及之处白茫茫一片,冷山林子孤单伫立在雪地中央。

此时一日上三竿,一群大雁顶着艳阳,排成人字型朝山顶飞来,却在即将靠近时变换成一字型绕开宛如海中小岛的林子,继续向北飞行。

冷杉林里头食人谷依旧暗沉沉,只有在灯草亮起的瞬间映出片刻谷中境况。

湖面平似镜,湖底晦如夜,枝丫茂盛得仿佛撑起了整个镜面的水蜕树下站着三个青年:一个长相凌厉,表情严肃;一个面容俊美,姿态从容,好似在茶馆听说书般休闲;一个娇小清冷的姑娘,神情恍惚,浓密纤长的睫毛混在湖水中轻缓扇动,双眼无神不知在看哪,仿佛下一刻便会睡过去。

“虽然当时琉姬没有直接告诉我,但细想一下也能猜到一二,却从未证实过。几次山下那个藏身处附近发现有修士出现,都是琉姬转移异能者的。”万灵声音沙哑无起伏,“直到前几天,一个身着黑披风人带着异能者进来避修士,我惊了一跳,竟然猜错了。”

安信忙问:“是谁?”

“能移动冥岸树的,我只能想到鬼仙王渊雾。可那个黑披风却不是,因为他没有彼岸铭。那是鬼升仙成王前必须要雕刻的花,能忘记生前一切记忆。而他是鬼使之子——湛临。”

又是他?

林凛央脑袋昏昏沉沉,万灵的话和着水声断断续续进入耳中,苍凤镇许家一事就跟他有直接关系,天穹派铁锁桥断和聚魂鼎出现异常,估摸着也与湛临脱不了干系,可他却在八年前暗中帮助异能者至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他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不怕被鬼仙王渊雾发现后大义灭亲,交给安阙宗发落?

不是鬼仙王指使的,也是在他默许下进行的,林凛央不觉得湛临有那么大能耐,可以在鬼仙王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搞了七八年,还没被发现;也不相信鬼仙王对上一任鬼王的鬼使之子这么放心,连个眼线什么的都不安排在其周围,要知道上一任鬼王炎鬼仙目前仍是处于失踪状态,这意味着随时有可能再回来。

炎鬼仙虽说当时只是暂代职务,但毕竟在这位置上带了有百余年,鬼界众鬼皆听命于他,倘若炎鬼仙那天真回来了,病秧子渊雾还能不能继续稳稳坐在鬼仙王这把交椅上犹未可知。

既然鬼仙王知道湛临的行踪,为什么不加阻扰?难道鬼界想跟异能者联合推翻修真界?

不,不可能。

林凛央轻轻摇了摇头,湖水沙粒顺着头摇动的轨迹带起丝丝水纹。

如今整个明淮上陆的异能者联合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发展中的修仙小门派,鬼界要不要这几个打手作用都不大。

不管怎么说,湛临做这些一定不是为了行善积德,所图究竟为何事,得看他还有没有下招了,而她只能见招拆招。

伊寒:“先前因与寒姐交好,在千霜还没出生时,见过湛临那孩子一两面,长得很不错,说话温温和和,没沾上半点他父亲的凶神恶煞,甚至看起来有点好欺负。所以,他出现踏入食人谷那一瞬,便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连观探镜都不用瞅,便知道是他。”

“既然如此,怎的没让这些小精灵跟他打打招呼,寒暄寒暄?”惜双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在问无关紧要的问题,又有点像无聊茶客对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抱有怀疑的态度。

林凛央咽了口水润润嗓子,心如电转。

是了,琉姬是因为同情异能者,才施以援手,而鬼界为何会掺和进来,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她大抵是不清楚的。修士就在冷杉林子外头被抓都一无所知,足以见得,万灵在此处获取外界信息的手段匮乏到何种程度。遑论知不知湛临差点弄死苍凤镇所有人,从而了解湛临两面三刀的个性。

万灵在食人谷生根后所知道的信息,都是湛临琉姬想让她知道的。

或许,什么也没让她知道。

“湛临与我离得远,我招呼了他,他没理。”万灵声音依旧沙哑,语速过快的缘故,将微乎其微颤抖的语调显露出来。

这不可能。

林凛央在心里立即否定了万灵。最基础的法术通心音,方圆百里皆能运用自如,因为离得远而听不到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巴掌大的食人谷中。

除非……

林凛央回头望了一眼安信,见他刚张嘴欲说什么,立马抢在他前头转移话题:“湛临只带了异能者?没有修士?”

万灵飞快接过话:“只有异能者。琉姬知道我纵使应了帮她,对于修真界还是较为偏袒的,她若真的抓了修士,也不会带到谷中找不自在。”

这就奇怪了。那鸟人分明说修士被抓到冷杉林中了,难不成这昆仑虚还有其他的冷杉林?还有,他们转移异能者只是因为天穹派修士们的出现?可是,都转移了,为何还要把修士抓起来呢?不怕越闹越大吗?

或者,他们期望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林凛央瞅了眼发得足以撑天的水蜕树,摇了摇头。

更深层次的东西,怕是只能问琉姬了。

“说了这许久,我一直想问,你爹如何了?”万灵尽量让自己语调轻快些,但思念之情依然遇口溢出。

此话一出,安信猛地看向无一片绿叶却枝丫茂盛的水蜕树。

惜双漫不经心的态度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俊美的面容紧绷着,垂下眼睫,水光粼粼映在笔直的鼻梁上,宛如做了错事在道歉的小孩,脖子以下立得如松如柏般挺拔,显得整个人无比肃穆。他微微朝万灵拱了拱身子,仿佛只是站得太久调整体态,而后不自然低下头,瞅着自己雪白靴子尖儿。

“爹很好,娘不必挂心,”安信立即打破骇人的沉寂,为宽万灵的心笑着答道,“这次回去后,我一定,您就安心在这修养我们都等您回家。”

都是可怜人。

这感叹还未完全发散,林凛央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灵力完全消耗殆尽,以至于无法正常换气了。

求生欲使林凛央骤然仰起头张大嘴巴,企图用最后一丝力气努力获取空气,然而得到的却是混着大量沙粒的湖水灌进鼻口中,林凛央鸦羽般的长睫缓缓垂下。

惜双眼疾手快,在林凛央倒下的瞬间将她拉进隔水泡中放平,一手捏着她带着水珠微微发光的鼻子,一手虎口卡着她下巴,食指拇指收紧打开的牙关的同时俯身渡气,片刻后,起身挤压胸腔。如此反复数次,林凛央终于咳出湖水,但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惜双抿着嘴唇将手指搭在林凛央脉搏上,冷着脸道:“怎么回事?肺部积水悉数排出,脉象正常,为何还没醒?”

“因为她现在需要休息,也或许是憋久了。”

惜双不解:“憋久了?”

“你施的避水诀时效被赤月痕大大削弱,老早就不好使了,这小姑娘要不是靠着灵力换气,逼迫自己小幅度呼吸早就倒下。若只是灵力换气倒也没什么,可这位姑娘身上应该是流有鬼族血,而水蜕树作为冥岸树的兄弟树,遇到鬼族血释放的灵力,一定是要攫取一二的。可能我这棵树太久没见到兄弟了,用力过猛吸了点儿精气神,导致现在身子略虚,实在抱歉。”

“鬼族血……”安信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定定地望向已经抱起林凛央准备离开的惜双,“果然是你啊……忘忧君。”

*

林凛央缓缓睁开眼,稀疏的枝叶上头枫红般的天空,她欲起身环顾四周,一阵晕眩难受得她龇牙咧嘴,咚一声重新倒回原处,这床硬得跟个石头似的,遭这么一摔,更晕了。林凛央闭上眼睛脑子昏沉沉,耳边不知谁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后感觉到自己后脑勺与石床之间塞进了一只手掌,掌心轻轻揉着摔疼了的地方。林凛央安逸得不行,缓了半晌,才再次睁开眼,满眼都是惜双的脸庞。

林凛央记得,上次晕倒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惜双见她怔怔不说话,便问:“怎么了?是还晕么?”

林凛央眨了眨眼睛,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撑起身体,双脚落地站起刚走没两步,腿一软往下跌,拿着青花瓷杯的惜双眼明手快揽住林凛央腰肢,杯里的水一滴没撒。

惜双凑过来的同时林凛央手已然伸至他的后脑勺,抓着系得端正的额带轻轻一拉,飘飘滑过鼻尖垂在耳旁,饱满的天庭上头印着一弯隐隐发亮的上弦红月。

“不解释一下么?”林凛央道,“忘忧君?”

她挑着眉叫他名字时语调略上扬,仿佛因为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而得意。

“解释什么?”惜双低下头看着她,带着笑意继续装傻。

不知是不是昆仑虚上有食人谷的缘故,明明早已过了春分,昆仑虚脚下一眼望去只有这一块有一棵叶枝丫稀稀朗朗的树,后头的残垣峭壁上也鲜少有植物,而这附近的草却翠极密极,虽没食人谷里头的粉草软,但踩在上头感觉依然不赖,轻飘飘的。

“我们认识吗?”林凛央顿了一下,补充道:“在很久以前。”林凛央并不是要问这个,而是如此近距离与惜双对视,那双墨蓝色的眸子仿佛要讲她装进眼里的感觉,与某处蒙了尘的记忆相互碰撞,令她一阵心悸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枫红的苍穹映红了大地,也映红了两人的脸。

林凛央感觉搂着自己腰的手松了几分,又迅速收紧。

惜双道:“很久以前么?你见过我?”

刚才那反应分明是认识的,至少见过,惜双眼睛里转瞬即逝的错愕,尽收她眼底。林凛央问:“既然没见过,为何一直跟着我?”

“追你,自然是想娶你。”

“什、什么?”林凛央愣怔着瞅着他,声小如蚊呐。

惜双轻笑一声。

林凛央再迟钝也能听出笑声中轻薄之意,猛地推开惜双,又把手中火红额带砸在他胸前:“九尾玄狐是明淮上陆最为渊源的妖族,也是唯一的妖神族,却有你这般轻浮行径的后裔,实乃大耻!”

林凛央太用力了,使得他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看着她满脸通红,气得就差跳脚的模样,更加想逗一逗,捡起脚边的额带,贴着额头边系边道:“我们狐族求爱一向如此大胆,吃不消么?我不过行程与你相似罢了,何来跟着你一说呢?”

什么?他的意思是,她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有一直跟着她的错觉?惜双就顺坡下驴调戏说要娶她?自己差点当真才是最羞耻的。

林凛央深吸一口气,用平白无起伏的语调,快速反驳:“在许府亲眼看到了怨魂和凶尸面不改色心不跳,姑且可以认为你是游遍四方,见多识广;可你对许家女儿下的诊断就怎么也说不通了,普通郎中最多只能诊出人是否被风邪所染,而你却能知道许家女儿是受至阴至寒之物所侵袭,我猜测你并非普通江湖郎中,是懂医术的同道中人。许府地下那遭就更奇怪了——至阴至寒之物有几十年修为的修士凑近点都会被阴湿之气侵袭,你却在有水凌簪的地方呆了近乎半个时辰,依然撑着一口气,事后更是只诊疗区区半月,又生龙活虎来天穹派拜师,在我眼皮子地下耍花招,把《鬼蜮录》偷了去!”

说起这个林凛央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她从未被障眼法戏耍过,就连专修精通并惯用此法的于浅,在林凛央受师傅之命监督她抄写,她躲懒施法把白纸誊得满满的,林凛央一眼就看出破绽来,硬是盯着她一笔一划都抄完才罢休。

却在惜双这里着了道,简直称得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鬼蜮录》还给我!”

林凛央十分想踹惜双,但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手。只要惜双还了手,那一场架是免不了要打的,没有金丹的小女修和天生自带金丹的忘忧君较量没什么看点——斗法的话,凤尾玉令里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储备充足,人忘忧也能一个手指头就把她摁在地上动都不能动;要是干打架,两人身量悬殊摆在那呢,更没胜算。思及此,林凛央只得将那一脚对柔软的草地狠狠一跺。

惜双看了眼伸过来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听你说完再还,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我……是、是怎么分析我的。”一表人才的忘忧君被林凛央瞪得下意识抬手护头,连忙改口,仿佛他再说下去,就会朝他脑门上来一下。

“还有你那把剑,剑身虽锈迹斑斑,剑鞘与剑穗做工精细,绝不是凡间普通铁匠铺子里打造而成的,其材质在明淮上陆更是少有。嗯,你可以解释为这点上好的银是你四处游历时,偶遇某位打怪受伤的修士,对方为了感谢你救命之恩而赠与你的,但你告诉我是哪位修士如此大方,给了你能制成样式不带重复的发冠、药瓶、腰带等等一水儿相同材质的银,这得是座银山了吧?还有你腰间那银葫芦我很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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