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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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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我爸秘密的“军事基地”,而且绝对汇聚了世界上顶级的智慧结晶。这是老爸向我吹嘘的,我得听他的话,一个一个别致的草棚,覆没了半边山,山腰的悬崖下就是他的厂房兼办公楼。知道的会说这是一个田七种植加工基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里面封锁着不可告人的军事秘密。

“儿子,进来。”我爸将我带进一个草棚里,里面一垄一垄生长着绿油油的田七,正待抽苔。草棚是用一排一排两米高的柏树桩顶起来的,上面稀稀落落盖着稻草,老爸说,这样便于遮荫,有利于田七的茁壮生长。

“仁虎,今天咋有闲心过来啊?”一位身着白褂的老头背着喷雾器正在打农药,见了我爸,笑呵呵地问道。

“我儿子磊磊回家了,心里高兴,带他过来看看。”

“小磊啊,这么高了,有十年没见了吧?”

“有了。黄叔你忙着,我到别的地方转转。”

“好咧好咧。”

退出这个草棚,我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胳膊肘儿捅了我一下,“儿子,你舅舅在弄啥呢?”

“制造飞机。”我一字一字嚼给他听,故意刺激他,谁让他爱显摆呢。

老爸的眼睛瞪得牛大,满脸杀气。

我嘻皮笑脸补充了一句,“飞机牌雨鞋,外销。”

“不就是个雨鞋吗,也跟我老虎抢儿子。”我爸圆嘟嘟的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一脸大义凛然的神情,“儿子,搂着老爸。”

“干嘛?”我有些懵,真是个暴君,但还是听话地握住他肉乎乎的胳膊。

“不是这样。用你胳膊搂着,搂着。”看他一副生气的样子,我猛地想起舅舅在我卧室里正好让他瞅见了,难不成在吃舅舅的“醋”?我心里这个乐啊,还不敢笑出声。看来,我怎么对舅舅就得怎么对这个虎脾气的爸爸了,谁让我这辈子是他的儿子呢。

我紧紧搂抱着老爸的胳膊,故意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两眼色迷迷地向他献媚,“爸,咱下面该去哪儿啊?”

“是啊,去哪儿呢?爸爸想想啊,想想。”想必还没有人这么哄过他,老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爸爸累了,站一会儿再走。”

累了还要站一会儿?却不是坐一会儿或是躺一会儿?什么生活逻辑嘛。“要不,去你的办公室?”我提醒道。

“那好,让儿子见识见识你爸的龙椅。”老爸长出一口气,总算轻松下来了。

我心里说,还龙椅呢,熊窝还差不多。

沿着山间石板路往上走,说实话,我爸这个加工车间建得真够有水平,就像生生将房子摁进岩窝里去似的,借了天然的大山头作房顶,四季雨淋不着。唯有他的办公楼兀立在崖边,气势雄伟,堪称一绝。

走进他的办公楼,站在三楼的窗边望外看,莽莽大川,层峦叠翠。铜子镇就像一堆小积木摆在月牙河边,就连长寿寺也像一个鸽子窝,枕着那棵黄葛树。

“儿子,这儿怎么样啊?”我爸走过来,满脸堆笑,神气十足。

“嗯,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我想不能再夸老爸了,要不,他一时把持不住,身子轻飘飘的飞出去了咋办?

挨了一瓢冷水,老爸此时总算有点正常了,他像个老教授一样开导我,“这你就不懂了,听过那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也就是说,站得高望得远,对不?每天你老爸我站在这里啊,就觉得世间所有的财富啊烦恼啊都过眼云烟,有啥啊,我这辈子好事坏事都做了,唯一的念想就是你能回到我身边。那时候爸没能耐,供不起你,现在好了,所以爸要好好补偿补偿你......”我怎么感觉每一句话都像是老爸的遗言啊,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儿子?”末了,老爸把目光落在我脸上。

“啥?”

“让爸好好看看,十年了,爸还没好好看过你一回。”说着说着老爸声音哽咽,不会要哭吧?天啦,真的眼泪眨巴着滚动在眼眶里,唉,也太多情了吧。

我忙用手背轻轻拭着他的眼睛,“老爸,这是你的办公室,叫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啊?咱不哭啊。”

正说着,楼下上来一位西装领带男,着急地说,“丁厂长,66厢那边出了点事,请您过去一趟。”

老爸身子微微颤了一颤,调整好激动的情绪,“儿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一下啊。”快步走到楼梯口时,还回头关照我,“别乱走,我马上就回来。”边说边跟那个男生下楼去了。

一回到家,我首先上楼奔进卧室。还好,弟弟将那些衣服上的扣子还了回来,各式各样,仿玉的铜的银白的,扔在我的床上。我赶紧将这些宝贝收起来,锁进橱柜里。还得尽快买些颜色相仿的丝线回来,好把那些衣服修补好,否则,让爸妈知道,弟弟免不了又要受些皮肉之苦。

这一趟回来,我爸的“思春”情绪更浓了,——这是我妈的评语。看他满脸幸福地泛着红光,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啥。吃饭的时候,当我夹了一筷子贡菜放到老爸碗里,他深情地抬眼望着我,那眼神燎得我差点没缺氧晕倒,急忙也给我妈夹了一筷子,“妈,你炒的菜真好吃。”

“那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妈说着给我夹了一个鸡腿。

弟弟在我边上不满地咳嗽了一声,我想,这个“小皇上”弟弟最爱挑起战乱,还是少惹他才好。于是,我将鸡腿夹到他碗里,“小鹏要读书,多吃点。”

“这么肥,我才不要呢。”弟弟不悦地又还给了我。

我妈也怕我们兄弟俩闹别扭,赶忙给弟弟夹了一块瘦点的。弟弟这下哄高兴了,“还是妈对我好。”

“这孩子,爸就对你不好啊?”我妈嗔怪道。

“爸老打我。”

“兔崽子,你要听话老爸怎么会打你呢?”爸一面嚼着菜一面生气地瞪了弟弟一眼。

弟弟不敢再逗事,老老实实地往嘴里扒着饭。

一家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老爸就说白天出了汗要洗澡,叫我帮他搓搓背。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我妈发话了,“儿子,去吧,你爸身体胖,以前都是我帮他搓,你回家了,我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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