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湿冷,顺着她的颈项蜿蜒而落再没入衣领。她下意识抬手,便摸着一片湿润。她心里有些诧异,再抬眸,果真望进双蕴着水雾发红的眼。一时,她有些诧异:“你哭了?为什么?”
“我……没有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啊?”言罢,她迟缓的陷入一息的思忖。
他一刹不开口,她就想不明白,也猜不着。
“我没有正常男人有的那个……”他将脑袋埋至她颈窝,声音有些闷。
只是她稍有些不解,见如此,她心底疑惑更甚:“甚东西??”
“你真的想知道么?”
她再次望进双墨色深浓的眼。他似乎鼓足了勇气,耳尖红得要滴血,唇瓣遭皓白的牙齿咬得愈加绯红,眸光依旧凝在她脸上,只是静静注视着,良久没有言语。
“有那个……就可以过寻常夫妻的日子了。”他声音愈来愈小,一顿一顿的说完那抹绯红也悄然蔓延到了耳根。
可是寻桃还是不明白。那个是哪个?他说的那个长什么样子?思及此时,她目光如炬,又朝他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那个是哪个?我没见过。”
“没有就不能吗?”
呼吸好似在此刻更为郁重几分。那些不愿提及的话语在唇边凝噎,连同胸腔内跳动的脏器亦随着吐息寸寸下沉。他并无言语,垂下轻颤的鸦睫宛然是簌簌翩跹的蝶,仅是轻轻牵住她的手,而后落至肚腹,引她往下。
顷刻她呼吸一滞,慌忙地欲抽回手却遭他先一步扼住了手腕。丝缕蔓延于腕间的温热,继而收拢,牢牢地把她的手臂桎梏于掌心之中。举眼望她,脸颊那抹红晕更是深浓了几分。
羞怯,又有几许略略的不解。
只觉着太阳穴都随着心头一跳,是寻桃先开的口:“你……你做甚啊?”
“自然是,想让桃桃更了解我呀。”似乎并无甚不妥,转瞬他朝她绽出一缕极浅的笑,细声的问她:“你在想些什么啊?”
他好似真是真诚发问的,双眸像捧着一汪溪水,清澈纯粹。
只是在凝望她之时,徒增了些探究的意味。
“那你……”是这是要做甚?话方起头她就不敢往下问了。
心底生出的那抹慌乱悄悄爬上了心头,在心间不断翻卷沸腾,似乎下一瞬就要跃出胸腔,那只遭他扼住的手仿佛早已不是她的了。凝集在他眉目间的笑意晃漾,曳曳烛火里,他墨色的眼睛在一霎有了生动,漾着盈盈水波,似蕴有期盼,却也不见得清明,或似花窗外那一弯明月,柔和却又朦胧。
意外的。
不过顷瞬之间的光景,又或是更久的。她似乎读懂他眼中几分茫昧意味不明的思绪。
他逐渐泛起红潮的眼眶里,那些朦胧的思绪在其中变得分外明晰。一个漂浮心头的想法呼之欲出。而又于一瞬俶尔止住,她下意识地屏息往后挪动稍稍。
细微的举措落入他眼中,他便支着身子朝她凑近些来,细声软语的向她乞求:“桃桃,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愣了愣,凑近些,在他唇瓣印了一吻。稍稍抬首时,他吐息恰好错落至唇上,朱唇翕动间再溢出丝丝灼热:“还有脖子。”
说不上哪的怪异,她有些手足无措。
再望进那双尽是乞怜的眼瞳之时,那些生硬的回拒的话却没来由的哽住在咽喉。神差鬼遣……鬼使神差,只听着他的话凑近,在他那一截未遭衣物掩盖的脖颈处,轻轻碰了碰。
有几缕落在她脑上的吐息,沉沉的,微凸的喉结滚动。
耳边响起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匿在袖中温热的手攀上她的手背,掌心处的灼热逐渐蔓生至手心,五指相叠交错与之相扣,然后欺近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她眼皮跳了跳,心也跳得很快,在里雀跃一度要跃出胸腔,“做什么?”
他未有应声作答,倏忽靠近,将所有未来得及出口的言语尽数堵回腹中。
在她唇瓣辗转缠磨,逐点攫取周遭仅剩的气息。在得以半瞬喘息之时,那宫监跪坐在床沿边,牵着她的一只手臂往自己身前去,先是指尖,再是整只手掌落到他的胸膛。隔着衣衫柔软的面料弥散传递的温热,以及早已凌乱无序的心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