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悠悠启口:“是意图提醒圣人呢。”
其中蕴意,不过是想警示天子,应当“脚踏实地”乖顺听话才是。
“你怎晓得的?”
愁眉锁眼的,眼底尽是诧色翻涌,目光落在他身上恣意打量,他又不由想起诏狱中那三个硬骨头。
──十四行刺那日捉下的活口。
他奉赵文深谕旨处理此事,未想嘴硬得很。
“我晓得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呢。”
他晓得,赵文深忽藉口离去,是赶往康孝宫去了。
意在兴师问罪。
也晓得,此举意不在伤害贵妃,而是一遍遍的示警。于太后而言,要一妃嫔死,无疑是动动指头的事,从不必大费周章。
故此,她现下全然不屑于此。
“……瞧把你能耐的。”
这会儿的功夫,颜玉书已沏好了热茶。
招呼她去,并将杯盏推至桌前。她方端起瓷杯,这宫监又挪着春凳移到她身侧来。见其眉眼舒缓,一脸的高深莫测,说是有东西给她,还非叫她猜。
几次猜错后,颜玉书脸上的神色终是愈发凝重起来。
目光于她面上游走,冗长的安静后,才吐出了心底疑虑:“你别是走路不小心摔着脑袋了罢?”
他眼底竟真还带着几分关切?
得她一记巴掌,这宫监才默默噤声。
转而垂首去取挂在腰间的物什,恍然之间,举手投足间有茫茫淡香盈袖,才发现其衣衫落在袖上的小片未清洗干净的墨痕。
不由用指甲轻刮两下,瞅模样,应不是近来沾上的新墨了。
“你最近在识字?”
“嗯。”他如实点头,垂眼瞥了眼映在袖上的墨迹,“不小心沾上的,却怎洗也洗不去了。”
说话间,已从布兜中取出一檀木匣。
“今早,得来一对耳坠。”说着便打开手中的木匣,闻有木香阵阵,垂眼瞧,见小匣中置有一副垂珠耳坠,白玉镌成朵朵小花。相碰之时,便发出声声脆响。
瞧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