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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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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稍稍偏去脑袋偷瞄,遭发现了,又迅速合眼装睡。可他实在睡不着觉,大抵是灯烛太过刺眼些了,睡不着才不能怪他!

是以,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小声道:“可以把……”把灯烛吹熄么?

“想也别要想!”只是他话都未说完,就遭她堵了回来,言语中的怒火都要把床帐烧着了。

奇怪,阿娘睡觉都不熄灯的么?

颜玉书不敢说话了,转而悄咪咪的在心里犯嘀咕。

试着入睡,合上眼却觉天旋地转,好似虚浮在半空中一般。他又撑开眼皮,望向身侧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娘可以哄我睡觉吗?”

瞅给惯得!

“不要!”寻桃一口回绝,不带半分思索。

他当真以为自个儿三岁吗?!

方才说要睡觉,到床上倒又睡不着了,他搁这逗她玩儿呢?

甚至,她怀疑这死太监是故意的!

不料话了,便见其面容染上满脸落寞。

甚至,那双狭长的凤眸都氤氲起一层雾气,眼见眼中那白雾开始越积越多,寻桃一咬牙,“行!哄!阿娘哄小宝儿睡觉!”

她草草哼唧了几句,这宫监还是睁圆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直至把她盯得心里发毛,他才拍着手掌笑嘻嘻道:“真好听!”

寻桃气得要吐血。

“你真好。”

只听旁侧人幽幽开口,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时便于阒静中格外明晰。

他在说甚?又发甚神经?

罢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然抽去她浑身的力气,她是半点都不想多作搭理。只恨时间过得太慢,求着他快些放过她罢!

“你……”那宫监又幽幽开口。

循着声朝其瞧去,便见那宫监侧卧着。

双目圆睁着定定地盯着她瞧,微扬的眼眸周遭泛着桃色,幽暗的烛光映照下,长睫于眼下洒下淡淡的剪影。他说话断断续续,刚起个头又打了个嗝。

似条毛毛虫,慢慢扭动着身躯朝她靠近,“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

“不要对别人好了,只对我。”

寻桃:“?”

好不容易消停,这会儿又开始发疯。是以,她斜过眼去睨他,颇没好气道:“你在说甚鬼话?”

*

他似乎有些微倦了。

对于年幼时的事,犹如虚影。

于眼前游荡,飘浮着,看似遥远,抬手时却是触手可及的。

少有时他总会想。

这世上,大抵没有人会再待他好了。

“玉玉,跟阿娘走好不好?”

不好。

那日,他或许就该这般作答。

-

时常出现在梦里,是小径两侧绿油油的田野,是家里后山遍野的山花。黄土瓦房外,有缤纷艳丽的花丛,茑萝爬满竹编的篱笆。

耳边有哗哗水声,时有黄莺于枝头高唱。

还有那面容模糊的男子,拿着生锈的锯子,一边抬袖擦汗,一边同他说:“等着,爹爹给你做个风车!”

他好似是个略通文墨的男子。

箱笼里,永远是些素色的衣袍,偶尔念些小诗,衣袍上,总沾着无意染上的水墨。

只是男子面容是模糊的,就是在梦中,亦瞧不清真容。

“我真是后悔嫁给你!”

直至某日,目睹了那个景象。

男子破天荒的醉了酒,他红着脸,在篱笆外徘徊好一阵,几经纠结才小心翼翼来到他跟前,细声的,温言问他:“如果玉玉以后都见不着爹爹了,可是会难过啊?”

可他已然记不得了。

记不得那时回答了甚。

大抵是他那时太小。

-

离开柳杏村那日,天是阴沉的。

闷沉得如今想起都觉着压得人要喘不过气。

他坐在驴车上头,撩起布帘探身往外瞧。

见着家乡的景象在眼里愈来愈小。小路崎岖颠簸,女子和男子不知絮叨着甚,一番交谈归于平静,而后探出手来将他探出车外的半个身子捞回车内。

车里飘进些微柳絮,闷闷热热的。他扭头,轻轻攥着女子的袖口,“我们还会回来找爹爹吗?”

却得女子一声冷嗤:“不会!以后他也不是你爹!”

都未曾好好告别,只是一个燥热的午后,就随着来接女人的驴车永远离开了出生的家。

他不喜欢林屏。

心里所向往的一直是家乡的水与山,纵使林屏的晚霞再叫人心醉,却始终不如家乡万分之一,亦从未留下半点值得回味的记忆。

后来,他总听见旁人说。

他是拖累人的拖油瓶。

拖油瓶是甚意思呢?那会儿他不懂。

纵是发问,亦从来无人作答。

后来知晓明晰,却是从那最亲近的人口中听到的。

初时,人总是会将自己掩饰完美的罢?

后来便不愿再伪装,那信了的人,就一直麻木自己,相信着,不愿承认自己走了眼。

宁将过错归咎他人身上,亦不愿承认半点。

“我这般做,不是为了能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以后,他就是你爹,不要再想那个废物了!跟着他咱娘俩早饿死了!”

诸如此类,在耳边回响着。

似乎是在一遍遍的唤起,提醒。

到底已然分不清虚实了。

眼前光影重叠,心底乍然泛起丝缕悲凉,无穷无尽,似乎瞧不到头。

“玉书。”

“就当是……为了阿娘。”

大片涌出的画面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似是那吞人噬骨的洪水猛兽,要将人生吞活剥。不觉,一丝凉意自眼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周身宛如浸于冰冷彻骨的潭水中。

他用力睁圆了眼,覆于身上的薄被却似乎无法带来温度,周身不住的颤抖。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拖着他,用力往里拽。

一遍遍在心底重复,在辗转难眠的夜里折磨撕扯,只有无尽的痛意于烛火缱绻缠绵,点点堆积而起再化作沉疴痼疾。

他又想起那些往事。

纵使百般恳求,都不曾从她眼中瞧见半分心软。离开柳杏村是为了他好,将他送进宫里……也是如此。他记得妇人颇为怜悯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同他说:“弟弟不能没有阿娘。”

……

月光自微敞的小窗洒入。

落在青砖上头,便如同铺上一方银白的绸缎,他听见簌簌的虫鸣声自窗外传来,话出口,似乎周身的血液都于此刻沸腾起来。

耳尖红得几近要滴血,连着眼尾周遭都泛起秾艳的红。

一下的忐忑不安,心潮起伏,他终深呼了口气,又朝其靠近稍稍。

恍惚间,好似有什物覆上她手腕来。

阵阵灼热一霎漾开,于手腕处蔓延扩散。他忽然欺近,温热的气息落在脸颊耳侧,那张瓷白的脸在眼前放大数倍,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的灼热。

她不禁一诧,抬眼乍然撞入双浓墨翻涌的眼。

如若蕴着春水秋色,低垂的睫羽轻微抖动,轻轻的喘息,甚至连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了她脸颊上。

尚未反应过来,唇瓣便触及一片柔软。

如同蜻蜓点水的一下,阵阵凉意一刹自唇瓣晕染开来。

不过眨眼的光景,而后含羞带怯,哼哼唧唧地将脑袋埋入她的颈窝,缕缕灼热呼在脖颈上酥酥痒痒。微凉的唇瓣似有似无的擦过脖子上的肌肤,泛着丝丝凉意登时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听他含含糊糊地道:“不可以吗?”

“……”

桃儿忍耐着,桃儿一直忍耐着。终于,桃儿忍无可忍了,腾地坐起给了眼前宫监一巴掌,“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

颜玉书醒来之时已是青天白日。

有些微热风自敞开的和合窗淌入,乌阳洒下,于石砖地上落下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着,时有外头传来的鸟啼。

支着身子爬起坐起,愣了一阵。

才惊觉房间的陈设都与住处不同。

这房间颇为宽敞,满屋尽是姑娘家的脂粉香气,纂刻雕花的红木圆桌,烟灰淡色的轻纱帐幔重重叠叠。他于脑中细细回想。

这可不是褚寻桃的住处吗?!

不知为甚,浑身都是麻的。

脑袋哧哧的痛着,连着骨头都又酥又疼,似乎,甚至脸都是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身上的衣衫是凌乱的,连着束发用的发带都不翼而飞。

怎会如此?!

不好的预感由心底横生,他理好衣衫起身出门。

怎料,到踏出房门都寻不见半个人影。颜玉书疑惑更甚,沿着游廊而行,愣是一个人都没瞧见。是以,他只能先动身回杂役房做活,晚些再寻褚寻桃。

待到得空时已是晌午时分。

分明秋初已至,却燥热得与炎夏无异。

长康宫门前,颜玉书老远就瞧见了那抹黛蓝色的人影。

倚着门框,正与一着豆绿宫裙的婢子说笑谈天,他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却叫其先一步捕捉到了动机。他欲上前,却见其好似见了鬼似的。

捞起繁复的裙摆,一下调头栽进那半敞的宫门内,尚未等他回神,朱门便遭其重重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宫婢:“!”

颜玉书:“?”

一下只留他与那豆绿宫裙的宫婢大眼瞪小眼。神使鬼差的,二人面面相觑,那宫婢忽的开口:“你可是又以甚新法子招罪她了?”

*

脑上乌阳着实有些微炫目了些。

寻桃很是疲惫。

眼皮子几乎要撑不起来了。

因着昨夜未睡好,顶着眼下的一片乌青,而后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方才她与宁常宫的花斐闲聊,正聊在兴头上,乍然瞥见那杀千刀的死太监往这头来。

顷刻间心头一跳,几乎不带半分思索,她当机立断提起裙摆拔腿就跑。

哐当关上宫门将其一切动机扼杀于心怀摇篮之中。

如今,她一点也不想瞧见这死太监!

只可惜那才起头的话题,刚开始,便生生就此掐断了去。

说来,近来宫中婢子谈论的最多的,无疑是将近的乞巧节。

从前在涧都,各家各户的姑娘都会和姐妹们聚集,一起拜织女吃巧果。

乞巧前的准备便是些手工活,在涧都,姑娘们会用自己的绣品与人交换,寓意交换美好祝愿,哪怕是做女红,也颇多乐趣。

是以,往后的两日,一旦得了空闲她便在庭院和伙伴绣花,倒落得几分清闲。

若非乞巧节前夕,翠丫的一句话打碎了平静。

那日恰是处暑,她正于书房中清扫花瓶香炉上积下的尘。

“桃姐姐,你瞧谁来寻你了?”

翠丫那道嗓音骤然响起的一瞬,她连手中的鸡毛掸都抛下了。嗓音嘹亮清晰,足以在她脑中回响七七四十九遍。

她循声望去,便见书房前立着个颀长的人影,其长身玉立,着一袭颇为宽阔的雁灰色盘领衫,脑上的墨色三山帽戴的规正。

这可不是颜玉书?

寻桃木了。

顷刻间,心火冉冉,怒意升腾。

她二话不说,当即一把抄起花梨木柜上的青色瓷花瓶,不由分说朝门口砸去,原以为他会躲闪,怎料这缺心眼的宫监当即遭花瓶砸了

个正中。

瓷花瓶应声而碎,那宫监直挺挺地倒下了。

寻桃:“?!”

*

都说,杂役房那下等奴才怕是不能好了。

那天所有人都目睹颜玉书打长康宫横着出来。

遭花瓶砸了那么一下,抬出来时满脸是血,模样渗人的很,连身上的衣袍都染上斑斑血迹。

一夜间,在皇城传开。

不少宫人私下议讨,皆揣测着,这宫监怕是开罪了长康宫那位主儿,才叫人打成这副模样。更有甚者,暗自的猜测长康宫那位表里不一,是个笑面虎。

版本颇多,于宫中广为流传。

赵文深听闻此事后沉默了许久。

当即差刘公公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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