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曦映射的画栋雕梁寝殿之中格外明亮,在宫人们的随侍之下靓倩换了袭淡绿色蜀锦缎的旗裙,乌黑长发梳理成莲花发髻,玉簪轻挽,薄施脂粉尽显妖艳之姿,令先行选入内宫当差
的宫女自惭行愧。
靓倩在明月宫掌印内侍小高搀抚之下行至东暖阁临窗大炕之上坐定身子。
小高恭敬奉上香茗,小心翼翼细观主子的神色,轻轻道:“昨夜,永老亲王上折于皇上,予以放弃自身王位来请他将摩贝子指给格格了。”
靓倩品了一口香茗淡淡道:“小高,你收了永亲王爷多少好处,这样急着替他说好话了。”
小高吓得跪于地上潄潄发抖:“格格,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弃于你,只是可怜老王爷若大的年纪为了替子求得一道圣旨,现如今还在乾清宫外跪着了。”
靓倩一双俏眸之中显出讥讽:“你只知可怜于他,那你可曾想过本王若是应允了此事,天下之人会如何评论我们师徒俩人了。”
小高强自定定神:“就怕永亲王爷不会死心。”
靓倩浅浅一笑:“小高,你尽可对永亲王爷明言,本王与摩达苏只不过是师生之谊,并无有男女之情,就算是他求得了这道圣旨,也不过是白白葬送了自己儿子一生。”
雍容华丽得碧芸宫暖阁之中,灵惜身着淡黄色旗裙,满头珠翠明铛薄施脂粉,更显尊贵无比。
一双凤眸微微瞟向跪于地上,老泪纵横的永亲王,叹了口气:“禩哥哥,你先将七王叔挽抚起来让他先行坐下,小白,去端杯参汤待候王叔饮了,让他先养养神再说话了。”
永亲王爷用了参汤之后,强自定了定神:“忠孝王,求你念在我们主仆相交这么多年的情份之上,赐给摩达苏一条活路可好。”
灵惜黛眉微皱:“王叔,你即以听到了靓儿让内待所传得话,自知她日后无法善待摩达苏,何苦再这样执着了。”
永亲王哀泣道:“格格,微臣年过百半,名下只有摩儿这一个儿子,见他总是这般神思恍惚,微臣日夜不安就怕他命难以长久,思来想去只得请主子开恩替微臣去劝劝靓格格改变心意,娶了
他吧!”
灵惜轻叹道:“本王会试着去劝劝靓儿,至于这件婚事能否成功,本王可无法给你任何保证。”
永亲王自是感激悌伶,行了君臣之礼就自行离去了。
灵惜命宫人们准备了一份厚礼,就在胤禩诸君的侍奉之下乘坐十六人抬的金丝銮轿前往明月宫去贺喜。
靓倩闻的守门官人奏禀之后,自是心慌不己,表面之上浅浅一笑:“吩咐下去大开正门,小高挽扶本王出外亲迎。”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了一阵悦耳动听得娇音:“靓儿,原就是本王来的突然,怎敢有劳你亲迎得。”
靓倩立马上前笑迎,在宫人们眼 中相对而立的两位凤仪天下女主,一个淡妆裹面却美若万千铅华;一个是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秋风微微吹起俩人的罗裙,她们则在相乎见礼之后,并肩行至临窗大炕前自行落坐,宫人们奉上香茗之后则自行被摒退了。
靓倩一双凤眸闪过酸涩:“二姐,你有何话尽可明言了。”
灵惜苦笑道:“三妹,本王知道近些日子你对愚姐心怀不满,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瞒你了,阿玛对本王说了看了密机营上奏悠关甘肃方面奏折,他即为三哥与十四哥的才德所欣喜,也担心若
是无法安守本分,只怕日后会给大清带来麻烦,他想借你来掌控于他们,本王也是实属无奈才想到借用摩达苏来替你解困。”
靓倩妩媚清澈的俏目之中显出酸涩凄然之态“二姐,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可对。”
灵惜怅然叹惜:“三妹果然是个生性灵慧,朝中那些满汉对于你近期之内偏宠扎莫蒙古四君的行为十分忧虑,几番上折谴责临玉与齐敏无德无能,不配随待于你;要求阿玛在岀自爱新觉罗
皇家子弟选一个适当人选来待候于你,想来三妹自该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靓倩粉面煞白:“阿玛也自当猜透了其中的原因,才有了决断可对。”
灵惜默然片刻道:“阿玛与本王一起翻看了爱新觉罗的玉碟,论年纪,品貌也唯有你熟识的三个人,可三哥重文轻武首先被他削处了,十四哥心机太重,若是现在嫁入内宫,就怕阂府难安,
慎选之下也唯有摩达苏适合,份位不易太高,至于其它的都无关要紧。”
靓倩冷笑;“恩威并施手段,只不过是在提醒奴家认清自己身份,难道姐姐就未曾想过小妹的名节会就此尽毁吗!”
灵惜浅浅一笑;“阿玛以然按满人在关外的传统习俗,以让至今依然承继祭师之职得伊尔根觉罗.晟轩贝子在太庙为天子祈福,以为先祖降下恩旨为你们俩人指婚,至于名位则要你慎选了。
”
“还是请姐姐慎选可好。”
灵惜浅浅一笑:“在皇家为妹妹所纳的七位贵君之中己他的资列最浅,就封他为三品顺仪,居于福德宫可好。”
靓倩自知这亦是早以安排好的决定,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遵从了。
傍晚时分,紫禁城就在专为皇家祈福的伊尔根觉罗.晟轩口中传岀了当今天子龙体不适,孝女尊从先太祖御令,替父冲喜,与和硕永亲王府之摩达苏贝子定亲,加封他为三品顺仪,三日后派
专使迎他入住福德宫的喜讯。
夜深人静,永亲王府里奴才们则是因为这件吉人之喜忙的不亦乐呼,老王爷与几位侧福晋则在与贺客们推杯挽盏,聊的兴高釆烈。
画栋雕梁的弘义阁内则是烛火通明,摩达苏在宫人们的随侍之下正在试穿皇家恩赏于他的吉服。
浅粉色九爪绣金丝的蟒袍将摩达苏映衬的丰姿卓约,发丝以上好的无暇玉冠束起,如同珠玉一般绝美精致的五官,此时眉稍轻挑,眼神犀利,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此时勾出抹邪笑,他
那泛着寒光的漂亮黑眸望向哪里,哪里似乎便会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闪得宫人们头晕目眩 。
摩迖苏望着衣镜之中如同妖精般美丽的自己:“可惜不是正红色的吉服,否则本君穿的更帅气了,小喜子,去将陈贵领将进来,本君要打赏。”
小喜子领命,末消片刻就将心怀坎坷的陈贵给引进了内堂之中。
端坐于皇家呈送的金銮宝椅之上的摩达苏从宫人手中取过己然沏好的龙井,品了一品浅笑:“本君虽说常年随侍于先生身边,素来只识微臣之礼,现如今得蒙上天恩赐嫁于主子,自当重新习
学微夫之道,万望陈公公能尽心教授于本君了,日后得了主子恩宠,本君自当会提拔于你。”
一言以毕,立马使了个眼色让专管福德宫内务的掌玺总管小喜子塞了一包金豆子至陈贵手中,令他后背生出了冷汗,大着胆子:“摩顺仪有话尽管明言,奴才必当有问必当。”
摩达苏低低:“本君只要你一句实话,先生平素最为宠爱的是谁?”
陈贵立马吓的面无人色,跪于地上频频磕头:“摩顺仪,你自当知道宫中最为忌讳就是议论主子们得私事,你就手下留情饶了奴才可好。”
摩达苏冷冷一笑:“陈贵,你在内务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自该知道若是被皇上与忠孝王你私下收受八爷给予的金银,帮他欺上瞒下的话,不知你可活得了。”
陈贵额头之上渗出冷汗,低低道:“摩爷,也知道奴才只不过是负责登记各位小爷们侍寝的时辰,迄今为止格格虽说常爱在昭纯宫过夜,可素少让小主待候;到是在星辉宫中可谓是夜夜……
”
摩达苏俊目之中显岀一丝肃杀之气,小喜子怕闹出变故,只得匆匆打发了陈贵离去,小心翼翼道:“爷,今个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该动气,若是伤了你得身子误了入宫得吉日如何是好。”
“本君可没有那样不堪一击,只是你自该明白后宫之中得争宠原比朝堂之上得争斗更可怕,先生待我有几许真心本君明白,可是我真得不能失去于她,你对那个穆喻勒了解几分。”
小喜道:“奴才细细打听过,这位穆贵君除了偶尔带领自己卫队去西山蒙古军营练兵之外,对于其它得政务从不过问,他平素就是喜她之所喜,恶她之所恶;必如他曾经很爱喝酒,却因格
格不喜自行戒掉了。”
摩达苏微微惊讶,片刻又回复了沉静自若得神态:“这位贵君果然是个难缠得人物,不可轻易得罪,你对扎莫可曾打听了。”
小喜道:“这位爷自恃得格格恩宠,在入宫第一天就将临凤君给得罪了,后来不断得与其它五君发生了争执,果如外间所传得除了随待于格格与处理自己本部政务之外,从不与任何官员私
下往来。”